“快看，江豚！”
巡护船行至鄱阳湖矶山水域，占柏山指着前方大声喊道。循声望去，只见两个黑灰色身影在水中跃动，倏忽潜入水中。
50岁的占柏山是江西都昌县江豚救护队队长，每天的工作是在鄱阳湖中巡查，及时救护搁浅受伤的江豚。
江豚是长江生态系统的旗舰物种，因其憨态可掬的模样，微微弯起的嘴角，被誉为“微笑天使”，也是鄱阳湖中珍稀的生态精灵。此前的科考显示，长江江豚种群数量约为1012头，其中鄱阳湖区约457头。
“江豚每隔几十秒会出水呼吸，受到惊吓时会潜入水底……”说起江豚，占柏山仿佛聊起自家孩子，一下就打开了话匣。
占柏山（左二）和都昌县渔政执法大队执法人员在鄱阳湖都昌水域巡护江豚。新华社记者余刚摄
都昌县拥有鄱阳湖三分之一的水域面积，也是鄱阳湖最大江豚保护区所在地。2022年6月以来，鄱阳湖遭遇持续干旱，标志性水文站星子站水位从最高时19.43米降至最低时6.43米，水体面积萎缩九成以上，水位至今仍处低位。
“水深约2米，有所回升，但比往年还低1.5米左右！”船行至浅水区，周围是裸露的沙洲，占柏山熟练地将一根竹竿插进湖底，扬手一提，看一眼竿上的水痕就知深浅。
“水位低，江豚就容易搁浅，所以我们每天都要下湖巡护。”占柏山说，从早上8点多下湖，到天快黑了才上岸，中午就在船上简单吃点饭。
靠近沙洲，占柏山和渔政执法人员跳下船，沿着龟裂的沙洲徒步巡查，见到滩边废弃的渔网他们随手清理干净。占柏山说：“这些沙洲周边水浅，我们每次都要下船看看有没有江豚搁浅受伤。”
占柏山（右二）和都昌县渔政执法大队执法人员沿着龟裂的沙洲徒步巡查。新华社记者余刚摄
半个多小时后，他们重新上船，继续向湖中心驶去。靠近江豚保护区时，占柏山示意减慢船速。他说：“这一带江豚多，有不少还是从其他水域迁过来的。”
2022年11月，由于干旱退水，上百头江豚被困在鄱阳湖松门山水域的一个水坑中，渔政部门、水生生物专家和江豚救护队一起，前后用了20多天才转移完被困江豚。
“我们转移时小心翼翼，把江豚当婴儿一样，生怕它们受到一点伤害。”占柏山笑着说，如今看到江豚在这片水域栖息，感觉这次“江豚大转移”太有意义了。
一路十来公里的航程，记者先后看到30多头次江豚跃出水面。
“长江和鄱阳湖禁渔后，鱼虾多了，江豚也多了。当地县乡组建了江豚巡查救护队伍，对浅水区域、洼地、水域岸线进行日常巡护。”同船的都昌县渔政执法大队大队长段仙龙说，如今巡湖经常能看到江豚，有时甚至能看到十几头江豚在一起嬉戏。
占柏山曾是一名渔民，长江和鄱阳湖禁渔后，他成为一名专职江豚救护员。他给记者展示了一段自己用手机拍摄的巡湖视频，只见他们的船在湖中行驶，一头小江豚一路追逐嬉戏。“这个场景太美了！”
夕阳西下，巡护船返程，湖面波光粼粼。占柏山站在船头，背心上的“江豚救护”四个大字格外醒目。（记者李兴文、郭强、陈毓珊）
